雨夜。
余光温热,他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次不会产生“创造”的冲动。
但每当自己试图纠正另一个自己的轨迹时,笔刷总是停滞于垂目。
记下来,真的会更好吗?无力改变的外界,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他,刻下他的一举一动。
诞生,遇见。离别,落幕。许多旧忆在眼眉跃动着,明知自己早就从痛切的故梦中逃离,他却迟迟无法做出最满意的决定。
向前走,是为了求什么?必须面对的世界,每分每秒都在吞噬着他,讥笑他的反驳。
终于,他在念头沉入冰洋之前,找到了答案:“我需要的,是一个‘我’,一个和我一样的‘我’,但一个前路充满希望的‘我’。”
创造者的过去在记忆之中。而它的过往依附何处?
“我只不过是,像外界对我一般,提起一个新的木偶。”
凉风。
合上的画本,依旧在热烈的注视中停留。
一只橘色的小猫,穿着创造者最喜欢的一套衣服,以斑驳的色块,温和地望向他,与他相约在余生之中。
橘色小猫的一切,都属于他的创造者。即便他们拥有完全一致的过去,但他们的未来,都在不定之中。
勾勒,发散。汇聚,成图。创造者在无数的线条中挑染自己的前路,而他,却能够拥有冷暖思绪的波动。
他们会遇到一样的朋友,能够找到一样的幸福。
不过,当创造者被情绪压住时,又有谁能够,安慰他的过去,安慰他的现况,指引他的前路?
他的未来在创造者手中。而创造者将归向何处?
“他只不过是,像我对待创造者一般,独自封锁那无助的恳求。”
月出。
创造者轻抚它的指尖,期盼自己能回应它的言语。
但毕竟是来源于自己的切片,又如何能相互安抚?
面对还是逃避,轻蔑还是吹捧。当数不胜数的决定捏合在一起,当外界不断涂抹创造者的色彩时,那耀眼的橙黄,注定这是一场充满勇气的相逢。
“那就叫你‘瑞’吧,彼此是福瑞,和祝福。”
当记忆和遗忘相交的一刻,属于当下的,是命途的转动。
梦醒。
漫长的诞生之路,终于到了终点。旧枝下的新梦,凝聚着创造者对他的期许,而充斥着无数的奇迹。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,而是任由这副新生的躯体慵懒地赖在草地上,感受久违的温和的爱意。
旧忆潮涌,随时光而磨损成不再清晰的一场电影。
他看见年幼的“自己”纯真的笑容,看见那个傻傻的“自己”在他们温柔的拥抱,和期待的眼神中高声回应他们的愿景;
它看见少年模样的“自己”,在他们口口声声中一句又一句的“为了你好”中,被裹挟着、拥簇着走上了错误的道路;
它看见青年模样的“自己”身着戎装,在他们恶臭的条令威胁,和虚伪的荣耀枷锁中遍体鳞伤。
不过,就在他也要沉入这苦痛的摇篮时,他却看见了另一个“自己”,轻抚他的指尖,期盼自己能回应他的言语。
“那就叫你‘瑞’吧,彼此是祥瑞,和祝福。”
潮水褪去,旭阳从笔下升起,他们睁开了双眼。
眼角湿热,他们数不过彼此,还会有多少次温暖的携手。
异世之篇:旭阳下的暖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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